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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9章 請君入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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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墉被仗著二十,現如今被劉昭送回府上休養了,想來見太後,肯定太後手下留情,不知道為何劉墉會跟薛仁嫻躺在永林宮的床上,且衣衫不整,他做夢都想不到。偏偏太後臉面都不肯見,該如何是好?

劉夫人急的眼淚含在眼眶裏,被他低聲呵斥道:“都是你,教出來的好兒子,現在你滿意了!”哼了一聲,便甩袖揚長而去。劉夫人輕咬嘴唇,滿是委屈,她也不希望看到如今的場面。好端端的一處好戲就這麽被人攪和了,換誰心裏都不會舒坦。

李天舞給坐在窗前沈思的周維披上了一件披風,還順手將窗戶給關了起來,道:“聖上,夜深了,小心著涼。”“朕知道了,你先歇息吧!”周維看都沒看李天舞一眼,便徑直趕著她離開。讓她一個人去榻上歇著,周維還坐在窗前,她怎麽能安心入睡。

李天舞搖搖頭:“聖上不累,妾身也不累。今日的事,妾身算是看明白了,如同上一次侯府夫人入宮謝恩一般,均是出自太後之手。可見太後對聖上充滿了敵意,把持著朝中政權不肯放手,太後如今更是替明王抱不平。好在今日不是其他人,而是刑部尚書的嫡子劉墉。”

周維微微皺眉,道:“為何會是刑部尚書的嫡子劉墉?”李天舞到底知曉些什麽,是他不知道的。李天舞閉上眼睛,將李東陽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周維,刑部尚書劉昭是忠勇候庶子,他雖說面上公正無私,可實際上暗中早就是太後的人。

周維震驚,他身為當朝天子,居然不知曉這些,而李天舞身居後宮,居然能知曉。當然李天舞沒瞞著周維,這是父親李東陽告訴她的。周維這才略微松口氣,原來是李東陽告訴她的。那勢必是可以相信,這是顧廷菲和程子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。

聖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顧廷菲身邊,自然是看到在周奇、薛仁嫻離開不久,顧廷菲和程子墨一起去換衣裳了。之後他們在永林宮來的晚一些,他們有足夠的時間,尤其從劉墉這個人選來說,無形中在離間太後跟劉昭的關系。劉昭是太後的人,勢必知曉太後不少事,若是能將劉昭擊破,對付太後和霍家那便是指日可待。可惜明王妃沒了,要不然的話,豈能讓太後如此猖狂。

周維牽著李天舞的手起身走到榻前,時辰不早了,他不能再想了,得早些入睡,朝堂之上的事,明日還得讓他頭疼。翌日清晨,顧廷菲從長公主口中得知,薛兵之將薛仁嫻押送回山西了。

顧廷菲霎時睜大眼睛,送回山西了,此舉必定是不願意讓周維為難。長公主嘆口氣:“真是可惜了,不過廷菲,你也別多想,對我們來說,未嘗不是件幸事。她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,對她是有好處的。宮裏不是那麽容易待的,那是個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,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算計,讓你防不勝防,廷菲,你跟子墨也該回郡主府了。

別鬧成這樣,子墨終究是郡主的嫡親兒子,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仇。倒是你,得委屈些自己了,廷菲。”她不願意看到程子墨和顧廷菲背負上忤逆不孝的罪名,如此在京城中,便是讓人指指點點,唾棄。

她心疼,有程子墨袒護著顧廷菲,她覺得很欣慰。得夫如此,夫覆何求,顧廷菲值得更美好的生活。顧廷菲撒嬌的把頭埋進長公主的懷裏,道:“我不要回去,我要留下陪著姑姑。姑姑,你不要趕著我走,好不好?”

長公主無奈的刮著顧廷菲的鼻尖,這孩子,讓她說什麽好,從顧廷菲的眼神中,足以看出對她的依賴,就如同母親一般。程子墨和顧廷菲離開了公主府,坐在馬車上,顧廷菲情緒很低落,她還沒有換過神來,昨晚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震驚了。

她和程子墨找個理由,將帶著他們換衣裳的宮女打發走了,夫妻倆趕緊去尋找周奇的蹤影,希望能盡快找到他。最後在永林宮發現了周奇的蹤跡,程子墨趕緊將周奇帶走,由明路護送周奇出宮,此外少不了江天保的暗中相助,才能找來劉墉跟薛仁嫻睡在一起。

顧廷菲不願意犧牲一個姑娘的名聲,但程子墨卻不這麽認同。太後既然設計薛仁嫻和周奇,加上薛仁嫻身中媚藥,怎麽救治她?周奇是個男子,跟她不一樣,加上他是習武之人,忍耐力自然是可以的。

之後顧廷菲便不管了,任由程子墨他們找來了劉墉,給太後重重一擊,原本她安排的天衣無縫的計劃被他們識破了,還給她來了一個移花接木,將周奇換成了劉墉。劉夫人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至今沒醒來的劉墉,哭紅了眼,劉昭氣惱的拍著桌子:“哭,你就知道哭,平素若是能管教好他,怎麽會鬧出這樣的事來。

你就知道哭,哭,哭!”胸中的怒火隨著劉夫人的哭泣聲,蹭蹭往上漲,擡手便將手邊的茶盞擲在地上,碎瓷片的聲音讓劉夫人驚得停止了哭泣,直勾勾的看著劉昭。這個時候劉墉緩緩的睜開眼睛,屁股上被太後命人仗著二十,他只能趴在床上。

劉墉擡起頭,腦袋牽動著屁股上的筋骨,疼痛無比,當下他便叫嚷起來:“疼,疼,疼。”

劉夫人驚喜的擦拭眼淚,道:“兒子,你可算是醒了,讓母親好好看看,還有哪裏不舒服,告訴母親,母親讓大夫給你好好瞧瞧。”劉墉見著母親,眼淚都流下來,太疼了,怎麽會這樣,昨日不是去宮裏參見薛兵之父女倆的接風宴,怎麽屁股會這麽疼,還有坐在桌前的劉昭,一張鐵青的臉,很明顯心情不好。

連同地上的碎瓷片,他都看到了。劉夫人原本想瞞著,可偏偏劉昭看不過去,把昨晚的事跟他說了。

劉昭氣惱的站起身質問他:“你平日裏不學無術,都是因為你母親寵著你,逛青樓,沾花惹草,如今好了,你居然丟人丟到宮裏去了。那可是未來的妃子,你也敢染指,真不想活了,想害的我們整個府上所有人都給你陪葬嗎!混賬東西,今日我便要打死你,一了百了。”他並不是說狠話而已,而是付之於實際行動。

想著昨晚他在同僚面前擡不起頭來,甚至連太後都不願意見他的面,你說說他還怎麽在朝堂之上立足,根本就無顏面了。劉夫人見狀,一把將劉墉抱在懷裏,對著劉昭道:“不可,老爺,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嫡子,是妾身的心頭肉,若是老爺執意要殺人出氣的話,那就沖著妾身來吧!都是妾身不好,是妾身沒教育好兒子,不管兒子的事,老爺,盡管殺了妾身吧!”

“母親,你這是做什麽,父親怎麽可能殺了我呢!父親,我可以對天發誓,我絕對沒有覬覦薛仁嫻,她雖說長得不錯,可那是皇帝的妃子,我怎麽可能大膽到沾染她,那不是自尋死路嗎?父親,我沒那麽傻,我是被人陷害的。我記得我去如廁,不知道怎麽,還沒走幾步,就覺得後背被人打了,昏過去。

父親若是不信,可以看看,我後背現在肯定有印記。父親,我對天發誓,真的沒有不軌之心,父親!”

劉墉知道現在劉昭正在氣頭上,劉夫人一心向著護著劉墉,自然得將他摟在話裏,在宮裏被仗著二十,她已經忍氣吞聲了。

現如今在府上,她不能眼睜睜的坐視不理,任由劉墉被劉昭打罵。劉昭眼中噴射出來的怒火可以將劉夫人和劉墉燒為灰燼,連太後都不願意見他,那是厭惡他了。直覺告訴他,他肯定破壞了太後的計劃,才會這般。劉墉跟薛仁嫻素未蒙面,怎麽可能在永林宮偷情?

唯一的解釋便是劉墉平素流連煙花之地,才會對薛仁嫻下手,到頭來都是劉墉的錯。誰會去想追究其中的內情,劉夫人未免太天真了,在這個時候,他們能做的只有犧牲劉墉,才能抱歉劉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。當然劉墉是他的嫡長子,他斷然舍不得要了他的性命,可兩害相權取其輕,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。這一次既然被算計了,那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。

當然了,他是不會放過在背後算計劉墉的人。聽說薛兵之已經派人將嫡女薛仁嫻送回山西了,這就足以說明薛仁嫻不用入宮為妃了。更是沒臉入宮了,換做任何一個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別的男子私會,試問尋常男子都接受不了,一國之君的周維又如何能接受的了?

劉夫人突然擡起頭道:“老爺,要不然這樣,反正薛姑娘不會再入宮為妃了,你我夫妻倆帶著墉兒去見薛將軍,讓他將薛姑娘嫁給墉兒。老爺,不管怎麽說,墉兒都是我們的兒子,難不成還能看著他去送死嗎?老爺,妾身可以發誓,等薛姑娘嫁到府上來,妾身一定將她當成嫡親女兒看待,此外還會盯著墉兒,切記不讓他亂來,再給老爺添麻煩。

老爺,你就給妾身一次機會,好不好?墉兒他還是個孩子,還請老爺再給他一次機會,墉兒,快跪下來求著你父親,對你父親發誓,以後絕對不會流連煙花之地,一定改邪歸正。”此刻最重要的便是保住劉墉的性命,在劉夫人的催促下,劉墉下意識的跪在地上,忍受著屁股上的疼痛。

劉昭仰頭,良久道:“好,這是你們倆保證的事,希望你們真的能辦到,不過我不敢保證薛將軍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,我會豁出這張老臉去懇求薛將軍,你們往後別再給我添亂了,哼!”氣惱的甩著袖袍離開了,劉昭的身影消失了,母子倆相互依偎著。

顧廷菲和程子墨正要離開公主府,回去,正好宮裏來人,文貴妃要見顧廷菲,文欣要見她,顧廷菲在心裏思忖,上次程子墨陪她入宮去給文欣道歉,她連面都沒見,怎麽今日主動想起來要見顧廷菲了。

顧廷菲不願意去宮裏見文欣,但她想去宮裏看看她的弟弟周維,鬧出了薛仁嫻和劉墉的事,想必這個時候他最是難受。在外人眼裏,周維是高高在上的皇帝,如今還未入宮的薛仁嫻便跟劉墉在永林宮私會,傳出去他的臉面都沒了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,早晚會鬧得人盡皆知。

程子墨不代替顧廷菲決定,這是她的事情,理應顧廷菲自己來做主,顧廷菲瞇著眼:“好,還請公公帶路。”程子墨低著頭,不知道在想什麽,最終他還是跟著顧廷菲一起入宮了,現如今他們是夫妻,乃是一體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萬一文欣對顧廷菲不利,他在宮裏,也好有個援手,不是嗎?

太後連薛仁嫻都能算計,還有什麽不會算計,這一次文欣召見顧廷菲入宮絕對沒那麽簡單。到了皇宮,顧廷菲和程子墨一路在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文欣的寢宮,殿外有兩個宮女守著,公公皺著眉頭:“還請兩位稍等,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。”

文欣沈聲道:“你說什麽,程子墨跟著一起來了?他怎麽來了,本宮不是讓你去請顧廷菲,你怎麽將他也帶進宮了。”對公公劈頭蓋臉一通呵斥,公公太委屈了,便解釋道:“回娘娘,不是奴才要請小侯爺入宮,是小侯爺非要跟著,奴才也沒法子,還請娘娘明察。”程子墨怎麽說也是福安郡主的嫡子,福王的外孫,他一個小小的公公豈能跟他過不去,若是把程子墨惹急了,萬一把劍殺了他,那誰會替他出頭?

與其如此,他還不如由著程子墨,連文欣的都不能把他怎麽樣。文欣擺擺手,示意他下去將顧廷菲請來,程子墨便讓他在外候著。這是妃子的寢宮,外男不得入內的,除非有聖上在場。這一點想來程子墨比誰都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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